Friday 18 April 2014

陽光普照。草地很溫暖樹幹很溫暖,欄杆也被曬得發燙。身旁的你高高瘦瘦,被我的爛gag逗得嘻嘻哈哈地笑着。我們坐在欄杆上晃着腿,細細碎碎聊着天。「咦你到現在也不懂得正確的握筷子方法麼?」你抓過我的手,邊笑邊比劃着。陽光下你的手好柔軟。我低頭看着你細長的手指,嫩紅的指甲,怎麼如此熟悉⋯⋯我抬起頭細看身旁的此人,果然又是你。

急忙醒來的我恍恍惚惚。

走在馬路上,每個行人都是你的樣子。坐在巴士上,旁邊的乘客都是你的樣子。回到學校,同學們都是你的樣子。我別過頭不想再望。你們怎麼了?「絕交。我們永別。」我又別過頭想逃跑,但迎面撞來的人,有短髮、菇頭、長髮披肩、平頭,全部都是你。幼稚又如何?傷心就是傷心。好多個你撇嘴笑笑,把我撞跌以後便離開了。我坐在濕涼的草地上,抬頭看着少女走過來遞過一把刀,瞇着鳳眼笑說「你自便罷。我不想弄髒我的手。

匆匆逃回現實的我看見天亮,但又立刻閉上眼。我想失憶。

鮮紅的電話吵鬧地響起,爺爺說接電話的人會遭致不幸。我說不如扔掉電話算了,但是爺爺死死盯着我:「接的人一定得是你。」爸爸媽媽扭過頭看我默默點頭。我怕了起來,躲進房間裡關上門。理應行動不便的爺爺此時卻捧着一直鬧個不停的鮮紅電話撞開了門,把電話重重砸向我的腹部。「你接,你接,你已經千瘡百孔,為何不乾脆把它也接了?」他狠狠說着,從地上拾起電話再砸向我的腹部。好痛。我按着腹部哭到崩堤,滿臉涕淚顫抖着問房外的他們「其實我好辛苦,你們為甚麼要這樣?」爺爺爸爸媽媽都木無表情。

我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漏嘴,急急睜開眼幸而感覺到被褥。

她撥了撥厚長的頭髮,在挑燈夜讀。「好忙啊。我還要探望爸媽,現在回不去了。」好像是在住Hall。那麼你還來練習嗎?我想問但無法開口,四處張望,原來我腳不着地,渾身冰冷⋯⋯我被泡在一個裝滿冰水的玻璃瓶裡,放了在她的書桌上。為何與她一點也不熟悉,自己卻會出現在她的房間裡?我貼着玻璃看外面,看她勤奮做essay的樣子。為何是手寫的,不用laptop嗎?她突然抬頭與我四目對視。她輕輕笑了笑,說了句「該換了。」然後高高捧起裝着我的玻璃瓶,摔在地上。新鮮空氣湧進我的空間,碎片插進我的手臂。好冰凍,好痛。

在黑暗中的我冷得醒來,掖了掖被子,但仍是很冷。

頭痛欲裂。我不敢再睡了,可是我好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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