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5 June 2017

期盼被明白是荒謬的。我知道沒有人是認真想要聆聽,想要的只是得知、迫不及待地回應、發出刺傷我的箭。說出我的痛處,並不是為了被當話題,並不是為了得到高亢的笑聲,並不是為了得到貶低我愛的人們的評論。我並不是一個話題。由此渴望傾吐的我,只好自言自語。
「你又笑得這麼甜。看起來很開心。」她說。
「那是我習慣了,是因為我現在很害怕。」我笑盈盈說道。事實上我只有一種表情。

我總是天真地渴望能得到回報,有時醒悟過來也很想痛罵自己。這麼多年來還學不懂嗎?為甚麼還要渴求別人給予你想要的回應?
我認為痛楚是有益的。
只要一遍又一遍地戳傷自己,用冷酷的話來殘害自己,在感到心裡沉甸甸而又隱隱作痛時,就可以變得麻木,就可以慢慢熬過去了。
我是這樣相信着的。可能並不是面對傷痛的最好辦法,但是我已經習慣了。
「你只是個多餘的存在,乞求情感的臉面很是噁心。」用這樣的話一下下刻在心上,很傷心的同時,又會提醒自己:「狠狠記住這種感覺!痛死了,但你要記住這種痛。」悲傷到顫抖的時候,牢牢記住痛覺,事後反覆咀嚼,一日三次,每次三句,服藥似的自虐步驟。不很好受,但是對逼迫自己忘記要忘記的人和事情很有效。原因是過多的傷痛會令大腦開啟防護意識,會強行把不開心的事情快速壓到潛意識的底部,傷痛並不會痊癒,但是對我要重投生活很方便。因為我很清晰地瞭解,我不可以是他人的負累,即使會傷害到自己,我也必須逼迫自己麻木,逼迫自己「康復」。
沒有機會哭,明天還要工作,不可以眼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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