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7 December 2017

出門前挑了一雙好走的鞋子,書包裡放了口罩和消毒酒精。

小巴上有個在車輪正上面的座位,沒有人喜歡坐,因為腳沒處擱,坐得難受。可是我專挑那個座位,因為我坐在上面剛好整個人可以縮成一團,很有安全感。

我:「我來了。你認得我嗎?」
他:「⋯⋯認得。」
我:「你嘴很乾,我幫你沾點葡萄糖水,別急。」
他:「呼⋯⋯呼⋯⋯啊啊⋯⋯」
我:「啊,你⋯⋯是不是很痛?」
他:「呼⋯⋯呼⋯⋯」
⋯⋯
我:「我走了,明天我再來。你會沒事的,很快會回家的。」
他:「呼⋯⋯呼⋯⋯嘶⋯⋯嘶⋯⋯」

鼻子發酸。她開門了,我眨了眨眼,笑着進屋。聊着笑着,頭痛欲裂。

她:「他自從那件事之後,常常把自己反鎖在房間,東西也不吃,一個人在想事。為甚麼?為甚麼這個他會如此?那個他又如此?」
我:「別擔心,他們會好起來的。有些事發生是沒辦法,但是他們會好的。」

為甚麼我總許下這種沒底氣的諾言?想騙誰呢?
——
晚上一邊坐巴士,一邊淚流滿臉。

雖然照常有呼吸有心跳,但每一下也會痛。我的心好像一個橙子,皮被撕開一瓣瓣,痛到發癢,卻搔不着癢處。

「要你選呢?你選一個明明亮透半邊天卻突然壞掉、只能夠一眨一眨的燈泡,還是一根慢慢油盡燈枯的蠟燭?」
「我不知道要怎麼選。不如你一槍打死我好不好?」

最近寫的東西很意識流。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