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28 March 2012


最近喜歡上了太宰治。
我正在看《人間失格》,發現我其實明白他的想法。甚至是悲哀地產生了共鳴。不同的是,我比他更懦弱,我連把自己內心認真透視的勇氣也沒有——換句話說,我無勇氣認識自己。
我常常覺得自己很虛偽,不知怎地跟這個世界就是格格不入。那些笑話明明不好笑,簡直無聊至極,為甚麼大家會笑得喘不過氣來呢?難道大家也覺得好笑嗎?平時在課堂上,大家在笑的時候我也自然而然地跟着笑,我也有點被自己騙倒了:我是真的覺得好笑還是在客套?於是我決定測試一下,在自己笑得最厲害的時候故意立刻停下來,如果不能停的我就是真的在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每次都能立刻停下來。
大家在說着是非八卦時,我自然而然地加入並顯得感興趣。但到底我是真的還是在客套?有時我覺得我連自己也騙倒了。
有些人膚淺得不可理喻,天天為打扮、飾物和一些無才華可言混飯吃的花瓶偶像尖叫發瘋,我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耐心附和他們而不是狠狠諷刺一番。這些庸俗的事物怎麼會有人為之瘋狂?本來世上所有這些人只能被欣賞而不是被崇拜,我不明白空有身材樣貌,但唱歌跑調、只會跳白痴舞、成天只會喊「愛你」卻不知愛為何物的花瓶有被當作神的資格。
我不敢高攀太宰治,但無可否認我跟他一樣,選擇以搞笑融入我不明白的人們。我搞笑的本領自然不厲害,但我很清楚怎樣做大家就會哄笑,會說「傻得真可愛」,我很會裝無知。也許我真的把自己也騙倒了,小時候,我甚至把幽默當作自己的性格。
但當有些跟我有着同樣想法的人認為我很「幼稚」、很「低能」,我會怒不可遏。無可否認我的行為是幼稚,但我恨那些跟我一樣的人竟然沒看出我是為了活着而裝的。或者,我是在恨自己竟不像他們那麼勇敢地憤世嫉俗。
為甚麼喜歡寫作?與其說甚麼「為世界留下思想」之類的客套話,不如說是寫作令我表達自己之餘又能避免需要說話的尷尬。我確信而且知道,把上面那些心底話面對面跟人說,大家會報以蔑視的神情,說着「原來你是這樣假的」等戳中我痛處的傷人話,然後人們四散,我就痛了。


原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感覺是這樣不同。
你的冷淡令我忽然明白原來我是如此的珍視你。原本連朋友也不知算不算,但不知怎的我很相信你,心事甚麼的我不擔心你會不明白,一股腦兒全告訴你。
也許我還不熟悉你,也許因為我跟你有時很像。即使把日記本給你看,我也不會緊張。
我明白了。是把你當成我的一部分了?
然後,你告訴我你奇怪的習慣——其實我也有——由於害怕交心會受傷,寧願放手,寧願疏遠,到達安全距離時才再繼續友好。我明白的,但當你選擇疏遠的是我時,我心如刀割。
太痛苦了,因為跟你交心已有一段時間,我的世界已充滿你。我迷上的動畫、常聽的歌、玩的遊戲、說話的方式,通通都有你。連不關連的事物都會令我晴天霹靂地想起你。
我怎麼也找不到一個角落,能令我逃避想起你。
是因為我當你是我自己。
然後我細心想,自省一下。一定是發生了甚麼令你決定冷下來的,因為先前我決定不理那個人時,也是因為那個人令人難以忍受的性格。其實我倒希望現在只是所謂的「疏遠期」,我們還會友好起來的。嗯,但是,我不太確定,因為我確實是有令人討厭的陋習,或令你決定放棄我。
我要把陋習改掉。你未必會重新跟我友好起來,但我希望我不會像那個人,到無可挽救的時候,失去朋友,連陋習也沒改掉。
對不起。令你覺得跟我交心是錯誤,是我不好。我想成為一個更好的人,但不敢希望你會回來。

Friday, 2 March 2012

我覺得自己很矛盾。
好像是有兩個自己經常在角力,她們交替着掌管我的身體言行,弄得我經常處於猶豫之中,或是反駁自己剛剛說過的話。有個很mean的我和很mild的我,經常輪流思考和說話。
我很堅持原則,但我心很軟,對軟磨硬泡的要不板起面孔要不軟下心來說「算了算了」;我可以很理性地分析事情,但總會忍不住想感性地宣洩一番。我很挑剔,喜歡一絲不苟,但我常常會覺得還是別要求那麼高。我很會保持冷靜,但也會不時發飆。
經常抱怨一番後又會忍不住說自己「唉唷我真是小器」「其實也不應這樣說人家」。見到過分的人或事,先是覺得生氣,然後立馬告訴自己「做人要包容才可以唷,人誰無過呢」,但立刻又覺得「那麼過分的東西怎麼可以接受!」於是我便會不知所措。
真羨慕那些堅定不移的孩子們,總是可以一個勁兒只往一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