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23 December 2015

請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不要說 你想我
不要說 你愛我
不要用力摟抱我彷彿我很珍貴
不要作出任何承諾
因為我很容易感動 很容易相信
我怕 我會期待 我會當真

請你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
不要讓我笑又讓我哭
不要為了我犧牲遷就
不要在我心頭揮之不去
不要離開 不要存在
不要讓我矛盾的心越加無法令人理解
因為我很容易想太多 很容易淪落
我怕 我再也無法瞭解自己的言行

可我又很渴望能成為你的誰
如此 我的快樂
我的憂傷
我的妒
我纏繞心頭的糾結
我無恥的依賴和想念
我所有的
貪嗔癡
全部 都變得名正言順了

Thursday 5 November 2015

只要有天你醒來
能終究找到我
我能笑着擁抱你
我能告訴你
之前說的無所謂都是假的
我能每天對你說我有多想念你
我能不顧一切的阻礙
我能冷着一張臉 也能熱情滿滿搖尾巴
我能跑上山頂高聲宣告
我生性害羞 但我不怕石頭
我能成為你想我成為的任何模樣
會成熟冷靜具有責任心
會真摯體貼不發一語
會絞盡腦汁成為最好的自己
我會努力爭取讓你安心
只要你醒來
我就能
我做甚麼都願意

我只想你快點醒來

Wednesday 28 October 2015

這個世界的特色,就是喧鬧而沉默。從來不會有人催促甚麼時候該幹甚麼,沒有人手把手地教導。所謂學習,只是一腳把你踹到鱷魚潭裡,任你自己摸索。
我所在的這個世界,能夠清楚看透自己的位置。我自信自己不算平庸:然而深深明白自己也不算優秀,益發感到慌張惶恐。由此而生的反作用力,讓我感到疲憊不堪,只想耍廢躲避。我很想與世無爭,可是活在這個世界,這個群體社會,即使你想逃離,它也會逼迫你返回,與其他的人搏鬥。
我勤懇看readings,鑽研文學,早早預備功課,絞盡腦汁拋出獨到的見解。拼命寫email申請這申請那。雖說我很我行我素,但是我也有在努力爭取。最怕我胸膛漲滿恐懼向父母傾訴,他們回說我只是太散漫。 
我想將來有一份decent的自己喜歡的工作,想有能與我相愛的親愛的人,想有家,想有個窩,想一直能幹自己喜歡的事。我害怕自己這些世俗的願望,可是真真切切地,這樣的世俗誰不想要呢。我可也是一個人啊。即使只是夢也好,難得可以做夢卻不好好做好這個夢,就太浪費了。
並不是為了當甚麼人中龍,拼命努力的我,只是想生存而已。

Tuesday 6 October 2015

我想了很久,禁不住地想。想到多少個半夜輾轉難眠,夢裡總有你。
我真的,好想跟你回到從前。起碼可以正常一點,普通的寒喧我也可以真誠地笑起來。你會喊我BB,彷彿我有甚麼可愛得值得你如此胡亂喊,而我也會嘲笑你的畫像好醜。閒時可以隨意應你邀約,跟你走上你學校裡的房,陪你坐在你擺的攤,靜靜看你談笑和認真做事。你會告訴我你的同事是網絡作家,我會興奮地大呼小叫,你還會叫我別嚇到人家。然後我會願意為了你高興,當小粉絲在大家面前說你很有型很文青,稱讚你的畫,哼哧哼哧為你搬東西,在你的儲物櫃門上貼memo。
說起來,我從前一直跟H聊天時,把你當成「不相熟的朋友」的指標。然而這麼一回想,不熟嗎?似乎並不是。原來我們之間也存着很多共同回憶。
我真的很願意回到從前,到現在也是。甚至那件事以後,我也很希望回到從前,以致我如此糾結,後來沉默假裝了好久,還是抵不住你的哭泣,某天硬是拉你進無人的房裡剖白,說原諒了你。後來跟你擁抱,你說我原來好矮,我還笑着說你是衰人。
但是漸漸的,不知從何時起,我早就明白卻又很reluctant地想到,其實那件事以後,我們已然無法回到從前。
你的微笑,你的招呼。你的禮物,你的邀約。你總是約我到黑暗的地方去,我也總是在黑暗裡想起你,彷彿你屬於黑暗。你好多的舉動,like我社交網站上的東西。你告訴我你的生活,靠在我身邊在我手臂上親暱地畫畫。我多麼想自己能像從前一樣真誠笑着接受,然而我發覺自己懷裡吞噬了我整顆心的恐懼,最後只能猶豫,硬是擠出笑容,事後又愧疚自己或許傷了你。然後我偶爾跟你講音樂,嘗試講天南地北,只為了沖掉我的愧疚,只為沖掉那件事⋯⋯只為可以帶我們回到從前。
但是,原來我們,永遠無法回到從前。即使我傷口癒合了也好,即使我原諒你了也好。
想到這裡,我好痛苦,無法睡。

Tuesday 29 September 2015

早晨在被子下蠕動 冰冷的腳掌緊貼小腿肚
丁字腳的就像橫躺着的舞者
剛從吵鬧的夢境裡逃出 睜眼闖入更為吵鬧的現實
陽光下他們興奮地嘻笑 濃妝豔抹
熱情地活着 人們為甚麼能如此有活力
在摩肩接踵的地鐵車廂裡對着自己練習微笑
今天你 微笑得很好看 只要努力就很好看
站着閉眼就能睡 倦怠的腿 保持着平衡快速行走
五顏六色的線 縱橫交錯
推搡中在湧動的頭顱漂流 頭顱亮起 三個四個 五個紅點
是不是 連起紅點 就能找到自己
就能看見你
我想倒頭大睡
心裡一陣柔軟 你今天 他今天 過得好嗎 你說罷 我聽着 我會微笑
只要努力 就是活着
你很好看

Sunday 6 September 2015

每晚你是如何入睡?
低頭嗅着自己暖烘烘的頭髮的柔軟香氣,落寞地把玩偶全都擁抱了個遍。
雙腿癢癢的,大半夜想奔跑——想逃離。我想拔足逃離心裡那個非常寂寞悲傷的大洞。空洞洞的我。但是怎麼有可能逃離自己?
想盡辦法想進入溫暖的睡房的你們,只是為了拿一床自己需要的棉被而已罷。你們根本沒有打算住進睡房,滿足完自己需要就噼哩啪啦離開。睡房現在空蕩蕩的,我環顧四周也沒有你們充滿眷戀的足跡。
人的一言一行只是由慾望驅使的,老爹介紹了叔本華給我,說的都是我很同意的論點。所謂的愛人們,或許只是受到慾望驅使的動物,因一時寂寞而渴求擁抱,熱情流露只為那床迷濛的溫暖。
我不相信我能有勇氣再愛下一群你們。
放眼世界,多麼的大。大到我會迷路,哪裡是我的安身之處?好想找個人住進睡房,縱然牆紙剝落。往哪裡找?於是在陽光下瘋狂奔跑到腿軟跪下,來自過去的酒氣盈滿我的肺,汗如雨下的我趴在地上乾嘔。
藍天下白雲朵朵飄。我躲在睡房裡,在床上日漸無力,進退失據。頹廢消沉也未嘗不可,好想編織一個蛹把自己牢牢裹起來。
我每晚聽着你千里外的夢囈哭泣着入睡。

Tuesday 26 May 2015

原來已經寫到第一百篇Blogpost了。
雖然並不是獨自來到陌生的國度,還有一大堆同學陪伴,然而始終是離開家裡,離開親愛的朋友們,那種能夠吞噬我整個人的寂寞感還是有的。
這裡天氣很好,低矮的三角屋頂稀稀拉拉地在路的兩旁,我踏着草地抬頭看逐漸昏暗的遼闊天空。
這似乎是獨處的最佳時間。當一個人要獨自面對人生,每天過的日子就如同鏡子一般,迫使我審視自己。
揪心的痛。由此我發覺自己如此敏感多思,有時太愛糾結了。早上我按熄鬧鐘,躺回床上,並沒有像平時一樣睡回籠覺。我在床上蜷縮起來,摟着玩偶發怔。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從何而來?是不是適才做的夢?夢裡你握着我溫暖柔軟的手,我恍然大悟地心跳紊亂。
怎麼可能呢?我知道這不會是真的。在真實世界裡,我還是那個乖張肥厚的人。
感覺自己演技還是不夠爐火純青。遠遠不夠,我實在太幼稚了。
我插科打諢,像大家一樣表現出對所有事情都很有興趣的樣子。但,我感到很空洞。

Sunday 19 April 2015

我很擔心你。即使我沒甚麼可以幫得上忙,我也很擔心你。
你說啊,為甚麼人要如此多思?為何偏偏我們卻又是敏感到令自己生病的一群?
不要哭,我喜歡你,我喜歡你。請你不要哭。我愛着親愛的脆弱的你,相信我,你在我眼中很可愛,你和你們啊,是我遇到過最可愛最值得這世界上所有的好的孩子們。正是因為你如天使般美好,才會對自己充滿愧疚啊。可是,你不必愧疚,這個本來的樣子,對我來講就是最美好的。
你值得這世界上所有的好。必須這樣告訴自己。
我也很脆弱,但是,我們一起來扛罷。來好好愛自己,還有記得我愛你。

Sunday 12 April 2015

「為甚麼老是像隻樹熊似地喜歡擁抱?」
因為每次跟你們見面,我都當作是最後一次見面啊。
因為每次說再見,我都當作是永別啊。
因為我害怕隨年月過去,我們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我害怕恐怖的未來,無法預計甚麼時候我們可能是陌路人。我想珍惜相處的每分每秒。
因為⋯⋯那可是你們啊。我喜歡你們啊。
「妒忌你的大學同學!」
妒忌個屁啊!你們妒忌我的大學同學可以經常看見我,跟我一起吃飯上課去澳洲,我也很妒忌你們的室友和同學,可以天天與你們見面,一起在被窩裡談笑玩鬧去迪士尼。
即使明知一到下一個長假期就可以看見你們,每次你們離開也總是戀戀不捨。即使有十八萬個deadline,剛下班還是有莊會要開,也拼命擠出時間去送機。每次聽見你們回來都興奮到尖叫。
「他們真是不識貨!真是走寶了!」
那可是你們啊。他們這麼幸運能經常看見你們,不懂得珍惜還要來欺負,真是太可惡了。你們被欺負的時候總會感到特別生氣。然後我被欺負時,你們比不知所措的我還生氣。
長大很累。每天要面對糟糕的事,也要逞強掛起燦爛笑容,明明很想避世安靜一下卻要逼迫自己外向。每天晚上回家開門之前也要提醒自己要笑,其實有時也會笑不出來。或許外面有一大堆人覺得我很爛很衰,連我也覺得自己很爛很衰的時候,你們總是那樣溫柔歡樂,令我覺得其實我也不是太差。不用再多講甚麼就已經被明瞭的感覺,真是很幸福。
大家都好忙罷,要好好加油啊。我也好好加油。
對不起,還是改不了黏膩。快點回來啊。

Saturday 11 April 2015

親愛的J:
深夜聽到你平平淡淡的一番話,我突然覺得有點想哭。也不知道怎樣回答你才最妥當,但是那種無名的共鳴實在好強烈。
我的心裡,有好大一個洞。一直好渴望有些甚麼能把它填滿。我想,每個人心裡,都有這樣一個大洞。風吹過的時候,心洞會「嗚嗚」地鳴響。等待着甚麼把它填滿。等待着喜愛的一切,喜愛的歌喜愛的書喜愛的運動喜愛的花葉喜愛的人們,像觀眾一樣坐滿心裡一個個空蕩蕩的包廂。
你說,人總愛得一想二。是呢,這正是人類的貪慾可惡之處啊。可是不這樣,人類又怎會力求上進,為自己謀求更多呢。
但是到頭來,彳亍走向十方以後,人類得到了甚麼?穿着筆挺的西裝一臉自信,可是晚上寒風吹過的時候,心洞依舊會「嗚嗚」作響。於是你心頭隱隱作痛,想起從前填滿過心洞的東西。
你的是一部大鋼琴罷。那種用音樂來訴心聲的感覺,很爽,我也很明白。大家也傾聽着你,而你在黑白鍵上游走之時,會發現被聆聽的感覺,用手指無聲地彈奏心聲的感覺,也真是很爽。
小時候的夢想,小時候embrace過的事物,會被成年的繁瑣庶務塵封掉啊。確實我也沒甚麼實質有用的建議,但是,知道自己渴望的話,記得那種爽的感覺的話,那去重新與它戀愛罷。
我小時候喜愛作曲寫小說寫新詩,但是隨年月過去,沒怎麼幹這些了。有時候重新拾起,心裡會突然暖暖的,心洞突然漲滿喜悅。那種「找到自己的愛」的感覺,很爽啊。抱歉不停說「爽」,但是我想說的只是,去做你喜歡做的事罷。等你回來,我想聽你彈鋼琴。

Friday 10 April 2015

通常到了差不多時候就會發現,這世界沒有愕然。通常是溫水煮蛙,讓你看似束手無策突如其來,其實一早心裡有數。先前你安慰自己可能是想太多,但後來一個個預言應驗,你總是會責問自己為何忽略自己的敏感。
雖然逐漸逐漸明瞭整件事,可是也會有一種被KO的感覺。望着她和藹但沒有溫度的燦爛笑容,我心頭一陣麻木。很想也給她一個溫柔的微笑,於是翹了翹嘴角。但是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現在我的臉恐怕扭曲得很難看。
「怎麼了?」她問着,卻不是期待我的答案。「這對你來說可能很難。」卻不是體諒的語氣。
「再見。」她笑着點頭,卻不是真的想跟我再見。
由始至終的溫婉微笑才是最恐怖的。我也一直溫聲軟語地回應着,心裡非常沒底。由此還盼望能被瞭解,是不是太年輕了呢。
瀟灑一點就好了啊。可是,為甚麼這世上要有那麼多的客套呢。客套地令人緩慢地痛,好像嗎啡一樣。
現在我的臉恐怕扭曲得很難看。可是,我本來是打算要微笑的。

Saturday 4 April 2015

有沒有試過沉醉在小小的世界裡?
不小心碰掉手上的皮,我發着呆,細看着傷口泛白,然後從邊沿開始,慢慢吞吞滲出殷紅的鮮血。好像紅寶石一樣,手上有一個半球體,紅到心坎裡,湊近看,好像個迷你太空館。
好美麗呢。我的心情意外地平和。
也許世界上那麼多糟糕的事,也許我是個那麼糟糕的人,可是,身體好美麗。世界也好美麗。
壯烈而短暫的一切都美,因為留不住才美麗。
我沉迷痛覺,彷彿痛楚才是活着。
主啊!原諒我。「我當不起你到我心裡來,只要你說一句話,我的靈魂就會痊癒。」好吸引的一句話,我好渴望得到治癒。
噩夢仍舊每晚來襲,只是我好像習以為常了。你的臉,你的氣,甚至他人的臉,他人的氣,熙來攘往,我被人潮推搡着,頭好痛。時間一久,"I thought I made you up inside my head"。
如果一張開眼,我的靈魂已然無債一身輕,你們每人都如常過得很好,那該有多好!
我不是想死,只是,我迷惘到不知道可以如何繼續努力活着,面對未來。好迷失。我無法設想未來,好張牙舞爪的一個概念。我是不是沒有資格擁有未來?每一步棋,都走錯了。
主!

Sunday 15 March 2015

我獨自坐在海傍,哭了又哭。
住在皮囊裡的人,到底是誰?
從甚麼時候開始,我變成這副模樣?
即使在陽光下查看,也看不透皮囊底下的結構。手指縫透着肉紅色的光線。我是誰?我是甚麼人?
我怕看見悲傷。死穴就是,別人一失望一傷心,我就立刻心軟。只要別人快樂,我就會快樂嗎?有時很impulsive地想,我願意自己難受,只要你快樂。可是委屈自己我又會快樂嗎?可是你不快樂我還會快樂嗎?
你別要那麼掛念我好嗎。我怕未來。對不起,我錯了。

Friday 13 March 2015

Thursday 12 March 2015

想要釐清自己的情緒,卻越釐越不清。
感到很悵然若失。感到很痛。很疏離。很陌生。我卻還裝着無所謂的笑臉,可是即使我介意,又能做些甚麼!曾以為無關痛癢的,但竟令我耿耿於懷。頭很痛!心裡好像揣了個鉛製炸彈。
一肚子的話,說出來我怕會哭出聲。不要再碰我!我為甚麼會這麼慌亂這麼沉痛?到底是哪件事戳痛了我?抑或是每件事都是痛處?
我頭很痛啊⋯⋯很想嘲笑自己。
「我才沒有那麼脆弱,這些小事怎會擊倒我!」堆起笑臉對鏡中人說。但我又怎能騙過自己?
我很介意!其實我很介意!其實我是小器鬼!其實我他媽的很愛你!
去年在飛機上顛簸的時候我也曾經有過豁達的瞬間,這時這個瞬間又回來了。我感到,即使我在此時此刻死去,也沒有所謂。即使我留下很多遺憾,也沒有所謂。誰說人生一定要無憾一定要完美?不是晦氣話呢,而是,我的人生,本來就沒甚麼可留戀的。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不是嗎。
我是不是心情太壞了呢?想到去死了。

Sunday 8 March 2015

傍晚,坐下來打算認真寫文學論文功課。在想用甚麼fiction作為論文材料的時候,忽然記得中三時念過的Fahrenheit 451,於是我翻箱倒櫃竄上爬下,卻再也找不到那本寫滿我五顏六色標記的老舊小說。
那時還不懂得念英語文學的訣竅,把Fahrenheit 451念得一塌糊塗,還咒罵說考完試後要把它燒毀云云。可是現在想來,其實它是部警世的優秀作品。那時或許我早已基於仇恨(?)把書扔掉,但現在卻後悔不已。
雖然那時念得不好,但某程度上,Fahrenheit 451是促使我高中時選修了英語文學,以致於現在念英文系的根源。它教導了我文字能如何睿智地點破世界的荒謬,教導了我如何細心地詮釋文字裡看似無關痛癢的細節。我以前,甚至現在,依然念得不好,但是我愛。我覺得文學令我更能看透世界,令我更懂如何在世上立足。
只是,現在不同中學時有老師手把手的教導,現在的氛圍既是自由卻又令我手足無措。我就像孤兒一樣,忽然要自行彳亍找出世界的真義。
我對江老師不起。而我希望將來自己可以成為像江老師一樣的教者。
送上究極空靈的青葉市子的歌。看着書聽她的歌聲,會空靈得頭皮發麻。


Saturday 7 February 2015

朋友說我的blog看起來有無的放矢的感覺,好像是隨心而發地寫就似的。其實不然。總是有些事情發生了,觸動到我的情緒,只是我不想寫得那麼白而已。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琢磨太宰治這句話,越發覺得真是很有道理。對太宰治的喜歡,就是因為這種中箭般的共鳴感。
我啊,真是個差勁的女人。越活着越覺得歉疚。我為我的快樂歉疚,為我的理想歉疚,為我的憂傷歉疚,為我帶來的傷害歉疚,為我自身的存在歉疚。
對不起。我每天都很想對這個世界說對不起。對不起,為這個世界帶來這麼多煩擾。對不起,我總是做得這麼不好。就連我快樂到極點的時候,心底裡也會有把聲音說:「對不起,我快樂了。我很慚愧。」
這種心情,是否自卑心作祟?或許並不盡然。然而平心而論,我犯下很多過錯,傷害了很多的人。我啊,是個罪人。
即使知道「you are just human」,也無法因此而安然地自信活着。我抬不起頭來,羞慚得耳朵發熱,覺得這樣活着很無恥,很想道歉卻無處宣洩。
到底是怎麼了?
對不起啊,我走每一步也覺得自己走錯。我感到難受,感到低落,卻同時為自己的壞情緒感到抱歉。
不知可以躲到哪裡去。很想跟人傾訴,可是這樣一來,我會因為增添別人煩惱而感到抱歉。
對不起啊,我又這麼糾結了。忍不住又道歉,但我真誠地覺得歉疚。
對不起!我是罪人。這樣一來就哭得無法止住。怎能告訴人我是因為這種原因而心情低落?我還好意思去煩擾別人?不傷害到別人就已經很棒了。
眼淚也無法洗刷我的罪孽罷。我不想去教會,除了自己的理念外,我也覺得自稱為上主的追隨者也太無恥。我是何等醜惡的人,在聖潔面前我抬不起頭來。我很抱歉。我哭不停。
今天,我也幹了很多錯事。
對不起。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Friday 23 January 2015

我的心好像一個黑洞。
把溫暖的熱情傾瀉進去,可是,越來越空虛,越來越無法明瞭自己。
明明應該是感到滿足快樂的,為何我仍是如此怕光?
為甚麼一碰就可以哭出來?我從不知自己是如此脆弱的,從前被爸爸揍到遍地開花我也可以倔強地一聲不吭。
我覺得,做的一切總是徒勞無功。
不想自己依賴別人。曾經對她說:「我不想自己的價值必須寄生於別人的眼光裡。」但我總是這樣講一套做一套。
大概本身性格也是多情經常思念別人的。然後因為心裡感到空蕩蕩,感到寂寞,因此忍不住常常四處發放熱情。
根本我就是很怕受傷,才會變得越來越古怪,經常自相矛盾。
我到底思念的是誰?夜裡瞪着天花板一片黑暗,看到的是誰?
到底我為甚麼每天笑着開心活着,扛着扛着一大堆,思念很多人,當着大家的樹洞,在別人不開心的時候主動送上溫暖,晚上還是會莫名脆弱?我以為自己很快樂。
四處送上溫暖,其實或許是因為我自己本身很渴望得到溫暖。
我再也不認識自己了。

Wednesday 14 January 2015

發現自己總是喜歡低頭走路的,雙手插袋會比較有安全感。
發現自己比較愛留意不起眼的小東西。我靠在欄杆看着海裡隨波濤漂蕩的一個水瓶,呆呆望着好久。
發現自己喜愛對小小的脆弱的事物珍而重之。我彎腰撿起兩片落葉,放進口袋裡,默默用手溫把落葉搓暖搓軟。葉很美,艷紅得令人心疼。
我總是喜歡收集落葉的。紅的黃的棕的,日本的香港的比利時的,都夾在日記裡。曾經有段時間喜歡把落葉寄給別人,附上一句「送你一片秋」。好像很奇怪,明明是已然令人唾棄的廢品,任人踩踏也無人憐惜,我總是溫柔待之。家人和朋友旅遊,問我想要甚麼信物,我總是答:「給我帶一片漂亮落葉。」
曾經收到我的落葉的人們,都是我認真地喜歡着珍視着的人們啊。

Thursday 8 January 2015

我是無法當個氣質少女了。或許我文藝,但同時又悲慘地可笑。我總是跌跌碰碰,慌裡慌張地鬧下一個個笑話,但其實我認真得很。
或許沒自信就是這樣。過分認真過分緊張,脆弱敏感傷春悲秋,但又怕被看穿,於是裹上嬉皮笑臉的外殼。我知道這個題材已經講過好多遍,老調重彈了,但這次,寫這個是因為,我好想被看穿。
從未試過這麼渴望被瞭解。渴望揭露一切,這個糾結悲傷的肥厚的我,渴望被整個接受。渴望這個奇怪乖張的自己能被愛。原來這種渴望,很溫柔很誠懇,不敢要求回報,但又暗暗期待。
可是一有希望就會痛。我不能有絲毫僥倖,或許我本來就不配。
你可不可以走近一點,掰開我的嬉笑,靜靜擁抱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