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29 April 2014

年輕真好。所有感情都很鮮明很強烈,快樂時可以高漲到極點,悲傷時可以心泣血到要生要死。在數十年後,感情業已模糊麻木的蒼老歲月,想起自己極喜極悲的時候或許會覺得很青春罷。
可是如此很不好受。無法控制自己脫韁的喜悅思念興奮悲傷憤怒疑惑落寞,大上大落得好像瘋子一樣。很多的時候以為你會懂,以為只要老實說出心裡話就好。其實這樣太自私太天真了,無法預計的結果總是會令我疼痛。是不是再也無法使你的心融雪呢?講再多的話也毫無意義,反倒是太囉嗦了。是不是這樣子也傷到你了呢?
寄生在這個軀殼裡的日子還剩下多少?我可以如何補償我犯下的罪孽?又來了,總是覺得是自己的錯。可是不這樣想的話還能怎麼想。我確信你的一切行為都是honest to your own heart的,要說悲劇為何會發生,或許只是我的不好。為何我總是歉疚?可是不這樣又能怎樣。
是我不好。我可以做得更好,我可以完美處理所有事的。我本應可以做到的但是不知為何最後做不到。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聽起來像狼來了的小孩。可是我可以怎樣才能講出我的歉疚?
我很愛你。我很愛你們。但是我做錯了。我配不上一切的情感,雖然聽起來很負面但我走了太多歪路。
Talking to the moon
Try to get to you
In hopes you're on the other side
Talking to me too
Or am I a fool
Who sits alone
Talking to the moon

深夜時把許多的話都送進枕頭裡。

Monday 28 April 2014

又來Sem尾了。總是如此繁忙,令你忘記其實Year One已貌似飛快地過去了。
好像南柯一夢。我不知道為何自己在考試季節還有心情寫blog,但是這種光陰似箭的感覺忽然籠罩了我全身。
一年怎麼過得這麼快呢。每天都在盼望和想念之中度過,然後倒數可以見到朋友的日子,又倒數他們的離去。日記也寫得少了,總是太睏然後過後想不起許多本應記住的小小的感動。
還有就是莫名其妙地沉迷snapchat,變得好像癡漢一般,常常拍一大堆照片煩擾別人。講到底都是毒男心態作祟罷了。在WhatsApp裡我不喜歡被發現online,因為我習慣想一想才回覆別人。Sem One時就是因此被某些不太相熟的人質問為何不立刻回覆WhatsApp,所以我才不勝其擾關掉TimeStamp。我只是在想,每個人使用WhatsApp的習慣都不一樣罷。因此後來我變得愛用snapchat,其實是因為喜愛它不用立刻回覆,又可以很random地向大家講我想講的無聊話,不screenshot的話也不會留下紀錄。只是我用得太多好像很麻煩別人似的,或許別人已把我當作煩膠了罷哈哈。
為何突然寫這種東西呢,感覺像賣廣告。
這年好多的糾結都被我自己硬生生地吞下,因此做的噩夢和怪夢也特別多。從前也經常被說做的夢很戲劇化很有故事性,出現的人物也好多,就像電影一樣。可能是我此人太敏感容易想太多了,因此在日間壓抑的情感都在晚間的夢鄉裡爆發出來。我做了太多令自己醒來的時候耿耿於懷的夢,然而我又太愛睡。可能愛睡只是因為想逃離現實。
我很掛念你。
天氣慢慢回暖了。快又回到去年那種患得患失的青蔥感覺,今年在之後的日子感到不安的時候,到後山走走好了。

Wednesday 23 April 2014

其實我真的沒甚麼。
難道你以為我很好過嗎?很想吐,很難受。每一次都要鼓起很大的勇氣,緊張到咳嗽,乾嘔着露出歡笑。要失控發脾氣是很容易的,要煽風點火是很容易的,要如兒童般撒野也是很容易的。難的是如何令整件事成熟地順利過渡⋯⋯我只是想快點完結。我何嘗不想拋開一切大叫大嚷呢,但是這樣又有甚麼用處?像孩子一般幼稚麼?然而為何我的冷靜卻成為被譴責的理由⋯⋯已經很害怕再看見你們,此事完結後我已不知如何面對你們了。
其實我真的沒甚麼。
我已不懂得面面俱圓了。來自周圍的渴求,要給予建議,要安撫,要周旋,要忍耐,要表示理解。可我也想要依靠,我也想被關心,換來的是「你有必要這樣嗎」。你們每個人辛苦的時候都來找我,然而我辛苦的時候可以找誰⋯⋯晚上按家裡門鈴前,也提醒自己緊記要微笑。其實我很vulnerable,被當成可隨意發洩的對象但也不知能對哪裡傾訴。或者已無處可逃罷。
「沒什麼我已經以為能夠把握」⋯⋯有沒有一個出口,可以擺脫一切?有沒有一個烏托邦,在那裡我不用再裝成熟不用再外強中乾地堅持,躲在黑暗中可以嚎叫可以高聲哭泣,把噩夢哭出來。
其實我真的沒甚麼。

Friday 18 April 2014

陽光普照。草地很溫暖樹幹很溫暖,欄杆也被曬得發燙。身旁的你高高瘦瘦,被我的爛gag逗得嘻嘻哈哈地笑着。我們坐在欄杆上晃着腿,細細碎碎聊着天。「咦你到現在也不懂得正確的握筷子方法麼?」你抓過我的手,邊笑邊比劃着。陽光下你的手好柔軟。我低頭看着你細長的手指,嫩紅的指甲,怎麼如此熟悉⋯⋯我抬起頭細看身旁的此人,果然又是你。

急忙醒來的我恍恍惚惚。

走在馬路上,每個行人都是你的樣子。坐在巴士上,旁邊的乘客都是你的樣子。回到學校,同學們都是你的樣子。我別過頭不想再望。你們怎麼了?「絕交。我們永別。」我又別過頭想逃跑,但迎面撞來的人,有短髮、菇頭、長髮披肩、平頭,全部都是你。幼稚又如何?傷心就是傷心。好多個你撇嘴笑笑,把我撞跌以後便離開了。我坐在濕涼的草地上,抬頭看着少女走過來遞過一把刀,瞇着鳳眼笑說「你自便罷。我不想弄髒我的手。

匆匆逃回現實的我看見天亮,但又立刻閉上眼。我想失憶。

鮮紅的電話吵鬧地響起,爺爺說接電話的人會遭致不幸。我說不如扔掉電話算了,但是爺爺死死盯着我:「接的人一定得是你。」爸爸媽媽扭過頭看我默默點頭。我怕了起來,躲進房間裡關上門。理應行動不便的爺爺此時卻捧着一直鬧個不停的鮮紅電話撞開了門,把電話重重砸向我的腹部。「你接,你接,你已經千瘡百孔,為何不乾脆把它也接了?」他狠狠說着,從地上拾起電話再砸向我的腹部。好痛。我按着腹部哭到崩堤,滿臉涕淚顫抖着問房外的他們「其實我好辛苦,你們為甚麼要這樣?」爺爺爸爸媽媽都木無表情。

我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漏嘴,急急睜開眼幸而感覺到被褥。

她撥了撥厚長的頭髮,在挑燈夜讀。「好忙啊。我還要探望爸媽,現在回不去了。」好像是在住Hall。那麼你還來練習嗎?我想問但無法開口,四處張望,原來我腳不着地,渾身冰冷⋯⋯我被泡在一個裝滿冰水的玻璃瓶裡,放了在她的書桌上。為何與她一點也不熟悉,自己卻會出現在她的房間裡?我貼着玻璃看外面,看她勤奮做essay的樣子。為何是手寫的,不用laptop嗎?她突然抬頭與我四目對視。她輕輕笑了笑,說了句「該換了。」然後高高捧起裝着我的玻璃瓶,摔在地上。新鮮空氣湧進我的空間,碎片插進我的手臂。好冰凍,好痛。

在黑暗中的我冷得醒來,掖了掖被子,但仍是很冷。

頭痛欲裂。我不敢再睡了,可是我好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