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25 November 2014

於是你走了
目光柔和 朦朧的眼
溫婉的笑容
撫摸沉重的頭
好蓬鬆 好柔軟 我的髮
指尖 吐出告別
閉上雙目 滿是零碎

於是你走了
一個晨光熹微的冬日
再來 再來 你說
我說着蹩腳的提亞摩
躲在木飯桌下
要喝蜂蜜嗎 你問
木香 溢滿我全身
揭開紅白格子桌布
抱住你的 毛軟鞋

於是你走了
在無數個月明星稀裡
我枕在信紙上
墨水瓶斟滿了夜
一筆筆 勾畫下你臉上的山水

於是你走了
煙雨迷濛 城市濕漉漉
熙來攘往 水花四濺
橋下
我們坐進包廂 聽各自的戲

於是你走了
我笑着充實 笑着哭 笑着
入睡
你走了
我還在

Sunday 2 November 2014

我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不知怎樣開口,不知向誰開口。然後明白,當自己擔憂恐懼到極致的時候,會沉默寡言,笑容可掬,但精神脆弱得可以輕易被惹怒。很想有個樹洞,把煩惱歇斯底里哭喊出來。感覺現在碰一碰就會哭,但現在無論對着誰都不想示弱。堅持下去!跟自己說,不能退縮,因為你已無路可退。
腦裡是震耳欲聾的死寂。睡不好了,早上醒來發現自己把頭拼命埋進抱枕裡,憋出一身冷汗,寧願自己看不見聽不見無法呼吸。

¡Oh, muérete!

Wednesday 29 October 2014

被人說把事情想得過於複雜,但簡單的言辭無法安撫、無法address我的心情。
若把心情說得太簡單的話,就會被認為「只是心情不好,只是太累了」,可是我感覺的不只是那麼平面。如果這個世界只有二元化,不是好就是壞,不是快樂就是憤怒,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在港鐵倚着欄杆閉眼失神,四肢肌肉痠痛。身體很疼痛,必須抖動手腳分散注意力。
累到跌跌碰碰,在路上蛇行還撞上廣告看板。
因為五感模糊,對外間的刺激很敏感,興奮時過分高漲,失落時過分萎靡。
越發覺得飽足很羞恥。於是餓肚子,有種贖罪的虛幻滿足感。
有種驚惶的錯覺,坐着站着都想把自己蜷縮成一團。感覺好像地上很危險、爬滿蟑螂似的,連把自己暴露在空氣裡都覺得很恐怖。絕望地想緊緊擁抱着甚麼,好像海難裡的生還者想抱浮木。
背很痛很痛,是不是脊柱關節磨蝕了?我模模糊糊地想。為甚麼這麼痛?四處的人熙來攘往,我慵懶地溫柔微笑着,掩飾自己的失措。
夢境越來越亂七八糟的,深夜側躺在床上,像隻受傷的野獸般,發出嘶嘶的沉重呼吸聲。
無法冷靜思考,在人群裡嘻嘻哈哈笑到手舞足蹈,獨自一人失神發呆四處躺。
頭疼手疼腿也疼,一放鬆就會手腳癱軟,隨時隨地可以睡着。
心裡有個巨大的洞,空蕩蕩的連呼吸都痛。秋天來了,風吹得我發抖。再強一點,風啊,求求你把我吹散罷,我現在一碰就能垮掉。
昏黃的街燈下我頭昏腦脹地過着馬路。有時莫名希望有輛車會突然失控,把我軟軟地撞飛。為甚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呢?
快完結罷一切快完結罷讓我休息一下求求你。I feel like shit 但深夜站在家門前還記得提醒自己要笑着開門。

Sunday 14 September 2014

沒有怨恨,沒有興奮,悠悠閒閒地沒有任何情緒。
我坐在一座紅磚高塔裡,俯視外面陽光溫柔觸碰嫩綠的廣袤草地。你安坐在遠處另一座高塔,外牆剝落,同樣望着這一片漫無邊際的綠草。
快看不清你的臉了。你好像在笑,嘴巴開開合合。我枕在冰涼的磚上,隱約聽見你輕輕地問:「你⋯⋯好⋯⋯嗎⋯⋯」
風緩慢地吹送。白雲躺在藍天裡靜靜舒卷。窗外的一切都是輕輕柔柔的,但是塔裡陰涼昏暗,空無一物。「你過得好嗎?」我把頭埋進外面的溫暖裡,張嘴無聲地問。你笑得很燦爛,低聲回答:「很好,你也要好好的。」
說不出話來。有時候傷痛不必言明,心知肚明就好。我默默坐在窗櫺上,看着你也坐在另一座塔的窗櫺上。「想過來嗎?」但你怎麼過來,我又怎麼過去呢?下面的草地怎麼如此耀眼?這裡到底是哪裡?
你笑笑沒說話,我也笑笑沒說話。就一直這樣下去罷,這裡安靜得很舒服,我喜歡相鄰的靜默不語。心底裡多希望你跟我待在同一座塔裡,但是我害怕零距離。
夜色降臨。天空變成醉人的靛紫色,你的高塔已然融進夜色裡,成為黑聳聳地孤傲的一根柱子。四處都是繁星,我的心像個鼓滿熱氣的氣球,仰望天空,快樂到想哭。你是最喜愛星星的,此刻也在看天是嗎?我們可不可以一起躺在下面那一片廣袤草地看星?我很想輕輕唱首歌給你聽。可是⋯⋯
我溫和地翹了翹嘴角。甚麼都不要緊了。

Saturday 6 September 2014

焦慮又來了。坐着車回校時那種揪心的不安和肚子刺痛感迫使我又再正視自己。
已不是Freshman,reg course那些我已不再過分緊張了。我逐漸明瞭自己是在害怕些甚麼。
怕是又走不出comfort zone。
入U以來一年,我變得越發聒噪了。在大家的中間說說笑笑,抱怨為何身邊沒有男伴,討論學校裡不同的人不同的活動,好疲勞。有種逐漸失去自己的感覺,我連自己也開始摸不清了。
大學裡的朋友,不是說不好。他們是良善的好人,我知道。然而那種如像家中的舒心感,再也無法找到了。我可以晦晦氣氣地冷嘲熱諷嬉笑打鬧,我可以笑容滿面插科打諢,我可以手舞足蹈與人結伴去遊玩,我可以的,只是我不快樂。在人群中間,我有種像喝太甜的果汁般,浮躁到嗓子發熱發乾的空虛。我喜歡喝果汁,但我更想喝茶。
一想到原來我將來一見到這麼一大群人又要害怕到肚子疼一番,就覺得自己真的很懦弱。
我喜歡他們,但我慢慢明白,他們永不可能像我那些綠茶般的好友那樣親愛。永不可能無限包容我的敏感多思長篇大論,永不可能在我不安的時候一聲不語就給我大大的擁抱,永不可能穿睡衣一起彈吉他聊indie,永不可能即興地一塊跑到樓下,談心事談自己想的雜七雜八事情直至深夜。
如今的他們,當我不安的時候會來一句「她甚麼都害怕,不用理會」,當我聽KOC的時候會說「好催眠」,當我想談心事想安慰,又嫌棄說太長氣。有種深深的無法被明瞭的感覺,而我已然明白他們是好人,但永不可能透徹明白並珍惜我的心。
正如我也永不可能當他們最最親愛的好友一樣。
會有隔膜的。人在成長的過程,性格會逐漸固化。我在固化的過程中遇上你們,你們與我一起成長,我被細雕慢琢的過程你們都明瞭。於是我固化成現在這個人,你們再清楚不過。然而如今我遇上他們,他們各自早已固化成各自應有的樣貌,我們互相無法明瞭對方尚未成型時的經歷。爾後我們是一堆不同形狀的雕塑,放在同一個架子上卻無法互相融合,只能默默欣賞對方的弧度,心裡狐疑他們是如何被雕琢成如今的樣貌。
於是我疲憊了。我不再想費心故意親近討好他們,反正是徒勞無功,我們永遠不會變得更親愛的。我們還是嬉笑打鬧互相取笑好了,交心這回事不是對誰也能做的。
很無力很失望的感覺,我知道或許是我又鑽牛角尖,但又如何?簡而言之就是性格不合,那就別強求了。
將來的路我總要踽踽獨行的。那麼盼望有人瞭解,實在是太天真。既然無法瞭解別人,也別指望能被瞭解了。

Sunday 31 August 2014

「若果要說盡我的掛牽 恐怕談天光」
你終於又要回去了。
之前你講過自從到了英國後,心被剖開了兩半,一半遺留在香港,一半遺留在英國。來往兩地時總是要遺下半個你,無論離開哪一邊都令你撕心裂肺地痛苦。之前我是無法瞭解的,始終我的世界如此小,在異邦能令我牽腸掛肚的只有留學的好友而已。
或許你的心現在又分成三份,新割裂出來的一份已留在武強了罷。或是心已經被掰成一片片,散落在中國各地,每一處你到過親近過孩子們的地方、或是從未到過的老師和隊友們的家鄉,都有你遺下的一塊心。我現在能多少瞭解你的割裂感了。
抱歉無端講到如此血淋淋,深夜的我很愛胡言亂語。
你的暑假這麼短,那時卻那麼爽快也跑來參加我報了名的二十天的支教,那麼難得暑假回來就跟我呆了那麼多天。
說真的支教令我畢生難忘。我膽小如鼠,既戀舊又內向,小小的風吹草動也會使我驚惶得瑟縮一角。這樣麻煩的我,在這個夏天委實很幸福很幸福,有你陪我,有我大學裡最好的朋友陪我,認識了意想不到地可愛的隊友們和老師,與一大群天真莽撞卻熱情得令人心痛的學生們有了交集。我慶幸這段難忘的日子有你與我一起經歷,有你與我一起思念他們,談到他們的時候都能互相理解地相視而笑。
初中時你給了我一顆蓮子,左邊寫上你的名字右邊寫上我的,說直至蓮子破開之前我們都是好朋友。高中時我在歷史課上老打瞌睡,你趁我睡着時轉過頭來寫了好多張「祝你做個好夢!口水都流出來了!」「數學一定要加油及格,要有4級!」小紙條。這麼多年來的一封封無聊電郵、上課時一起畫英文小狐仙的醜爆圖畫,這些東西我全部都留着。對不起啊如此說起往事,想起來我們都不是模範生,為何將來又跑去當老師呢。
忽然很想像從前那樣說,喂,將來我若生了女兒,你來教她英語罷。
我本無意如此婆媽的但又總是止不住離題,總是黏糊糊地長篇大論。我不確定你是否喜歡我的婆媽,但謝謝你經常耐心看我寫這麼一大堆。
你明年千萬要回來,可不要那麼狠心讓我到你大學畢業也見不上你!再見!

Friday 1 August 2014

難以名狀的憂傷落寞,在道破以後更是無法擺脫。
我能跟誰說呢?很無助,很害怕。我以為自己只是戀舊,掛念之前的一段時光,和對未來的恆常憂懼,但原來不只如此。我能如何啟齒呢?講不出口。思緒已經很混亂,瀕臨哭泣的邊緣。之前我刻意不去回憶,刻意不去提起,但癥結一直都在。無法逃離。
我是不是只是一個玩具?
我是不是被利用了?
我很好玩嗎?
我不想傷到任何人,捨不得任何人離去,也無勇氣去逃離甚麼。不清楚自己喜愛甚麼,討厭甚麼,但我知道自己不喜歡被利用和被誤會。為甚麼是我?為甚麼要這樣對我?為甚麼要在這個時候選擇我?已經無路可退了,我被利用完是否就可以被任意拋棄。
好害怕有一天會穿幫,被爸媽看見我的眼淚。
被好友說我實在太逆來順受了,一直都默默忍受所有離譜的事物,在人前裝出無所謂的笑臉,被人欺負還要感到愧疚。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嗎?
講不出口,這次更是不知可跟誰說。還要遲鈍得在好友面前才懂得老實承認,其實我是受了很大的創傷。
患了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嗎?犯賤的自虐狂。
現在的我,感覺像被獨自拋入黑洞,揪心的憂懼令我四肢發軟。
傍晚在黃色暴雨中瘋跑了一場。我竭力想逃離憂懼感,想洗掉發生過的一切,但除了感到很濕冷和腿軟以外一無所獲。這時候就在想,如果有失憶藥就好了。我好希望回到從前一片純淨的狀態,在校車裡與親愛的各位說說笑笑,現在的這些根本想也不必想。貌似被好友說過以後我才醒悟這件事離譜得不得了,為何我如此溫馴?
然後被理所當然地貼上標籤。我願意承認的,因為或許這標籤說得我沒錯,或許我的心真的被看穿了。但痛的是若真是如此,我的心已然被狠狠玩弄了是麼。
我是不是被欺負了?現在還問這問題好像很傻。
可不可以救救我?可不可以陪陪我?可不可以擁抱我?救命,好難過,我一個人真的無法承受,夜裡很冷很恐怖。

享受的孤單夢一樣落下。

Thursday 19 June 2014

八尾。
是一個我很久很久以前看過的一篇故事,收錄在王雨辰寫的《異聞錄—每晚一個離奇故事》裡。

按此閱讀

傳說有一隻修煉成八根尾巴的貓。牠要修煉成仙,就必須長出九根尾巴,而當牠擁有八根尾巴的時候,只有實現人們的願望才可以在多長一根尾巴。可是,當牠為人們實現願望的時候,牠就要失去一根尾巴。如此,牠一直都是只有八根尾巴,無法走出這個死胡同修練成仙。
直至牠遇上這個少年。


後來就不劇透了,直接看比較感動。
記得最初看的時候感動得不得了,特別是因為我也很喜愛貓。一直覺得貓是很有靈性很有傲氣的動物,不會輕易搖頭晃尾伸舌頭惹人喜愛,但牠們會靜默,會不動聲色地觀察萬物,頗有皇者的氣質。人類的慾念總是無窮無盡,當人自詡為萬物之靈而實質上愚昧不已的時候,或許在貓甚至是其他動物的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中學時校車站附近有個小山坡,總是有三兩隻流浪貓,豹紋的或是黑灰色的,躲在翠綠的草叢中。牠們很瘦,但是從來不會親近人類。從前放學後,我會跟住在附近的好友一起走進草叢裡張望,看到牠們的時候,我們就會急急買來牛奶給牠們喝。草叢裡有些膠盤子,裝着一些貓餅乾,大概除了我們外還有留意貓們的人罷。那時還不知道貓其實有乳糖不耐症,不能喝牛奶,後來知道的時候也沒再買了。
遠遠看着牠們就覺得好滿足。那時我們可以站上一個多小時,直至天色變暗才離開山坡回家。我們經常幹這樣的事,住在附近的人大概已常看見有兩個女學生站在草叢裡一臉興奮,已見怪不怪了。
如今還偶爾可在山坡上看見那幾隻貓。也不知對牠們來說是幸運還是不幸,能夠避世或許也是快樂的罷。
如果可以像貓一樣靜靜避世,逃離一切煩擾的人心,那應該會很開心呢。

Sunday 8 June 2014

是否其實經常都只是我在一廂情願?
是否其實經常我都只是鍾無艷?
是否其實經常都只是我在強求?
我知道你們太忙有自己的世界,我知道其實我只屬於過去,過去並無資格摻入現在。只是我故意忽略這一點,老是肆意地誠實。
一生就這樣逐步逐步錯過所有可貴的事物,徒勞無功地犯錯失去遺忘忽略。其實我是處女座,是種極度懼怕失去,恐怕被嫌棄太黏膩太煩,以至於老是裝作滿不在乎若即若離的人物。我真的是太無聊了,有更多的正事要做罷。
晚安,對不起。

Sunday 11 May 2014

去年將近畢業時朋友介紹了Kings of Convenience給我認識,他們溫暖細膩的吉他旋律和輕柔有如一體的和音,很快就俘虜了我啊啊啊。然後我三不五時也會瘋狂loop他們的歌來聽,又會細細看歌詞,發現他們的歌詞都寫得很有意思很美。
這首Mrs Cold旋律比較輕快,令人很想跟着節拍搖搖晃晃。有點浪子的感覺,但一看歌詞看起來不怎麼令人輕鬆。

"You were fronting because/ you knew you find yourself vulnerable around me.
Okay I get it/ okay I see/ I step too close to your boundary.
You wanted nobody around to see... you feel vulnerable around me."

於是這位冷漠太太,實在就是一個用冷漠的外殼緊緊把自己保護起來的孩子。雖然已是太太級的女強人般的人物,但發現自己變得脆弱容易受傷、難以控制情緒之時,她就會很緊張,連忙把自己武裝起來,臭起一張冷漠的臉不允許他人闖進自己的內心。
或許令她軟化自己的外殼,然後vulnerable起來的都是對她來說很特別的人罷。她等他們已經太久了,以至於到她終於能夠放心卸下武裝時,本能告訴她要警惕來人,不要輕易讓他們越過自己的安全線。已然軟掉的外殼又會重新固化起來,她就再次躲進裡面去了。
她脆弱的時候不願讓人得知,她哭泣的時候不願讓人看見。然而她無法相信身邊親愛的人們,也無法看清來者面目,只好一直假裝堅強下去。他們都以為她冷漠無情自私自利,但其實她的內心比誰都要溫柔。正因為她的心太溫柔太容易受創,才要用堅硬外殼包裹起來保護好。
冷漠太太其實也只是個害怕受傷的可憐女人罷了。

是不是你?

Tuesday 29 April 2014

年輕真好。所有感情都很鮮明很強烈,快樂時可以高漲到極點,悲傷時可以心泣血到要生要死。在數十年後,感情業已模糊麻木的蒼老歲月,想起自己極喜極悲的時候或許會覺得很青春罷。
可是如此很不好受。無法控制自己脫韁的喜悅思念興奮悲傷憤怒疑惑落寞,大上大落得好像瘋子一樣。很多的時候以為你會懂,以為只要老實說出心裡話就好。其實這樣太自私太天真了,無法預計的結果總是會令我疼痛。是不是再也無法使你的心融雪呢?講再多的話也毫無意義,反倒是太囉嗦了。是不是這樣子也傷到你了呢?
寄生在這個軀殼裡的日子還剩下多少?我可以如何補償我犯下的罪孽?又來了,總是覺得是自己的錯。可是不這樣想的話還能怎麼想。我確信你的一切行為都是honest to your own heart的,要說悲劇為何會發生,或許只是我的不好。為何我總是歉疚?可是不這樣又能怎樣。
是我不好。我可以做得更好,我可以完美處理所有事的。我本應可以做到的但是不知為何最後做不到。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聽起來像狼來了的小孩。可是我可以怎樣才能講出我的歉疚?
我很愛你。我很愛你們。但是我做錯了。我配不上一切的情感,雖然聽起來很負面但我走了太多歪路。
Talking to the moon
Try to get to you
In hopes you're on the other side
Talking to me too
Or am I a fool
Who sits alone
Talking to the moon

深夜時把許多的話都送進枕頭裡。

Monday 28 April 2014

又來Sem尾了。總是如此繁忙,令你忘記其實Year One已貌似飛快地過去了。
好像南柯一夢。我不知道為何自己在考試季節還有心情寫blog,但是這種光陰似箭的感覺忽然籠罩了我全身。
一年怎麼過得這麼快呢。每天都在盼望和想念之中度過,然後倒數可以見到朋友的日子,又倒數他們的離去。日記也寫得少了,總是太睏然後過後想不起許多本應記住的小小的感動。
還有就是莫名其妙地沉迷snapchat,變得好像癡漢一般,常常拍一大堆照片煩擾別人。講到底都是毒男心態作祟罷了。在WhatsApp裡我不喜歡被發現online,因為我習慣想一想才回覆別人。Sem One時就是因此被某些不太相熟的人質問為何不立刻回覆WhatsApp,所以我才不勝其擾關掉TimeStamp。我只是在想,每個人使用WhatsApp的習慣都不一樣罷。因此後來我變得愛用snapchat,其實是因為喜愛它不用立刻回覆,又可以很random地向大家講我想講的無聊話,不screenshot的話也不會留下紀錄。只是我用得太多好像很麻煩別人似的,或許別人已把我當作煩膠了罷哈哈。
為何突然寫這種東西呢,感覺像賣廣告。
這年好多的糾結都被我自己硬生生地吞下,因此做的噩夢和怪夢也特別多。從前也經常被說做的夢很戲劇化很有故事性,出現的人物也好多,就像電影一樣。可能是我此人太敏感容易想太多了,因此在日間壓抑的情感都在晚間的夢鄉裡爆發出來。我做了太多令自己醒來的時候耿耿於懷的夢,然而我又太愛睡。可能愛睡只是因為想逃離現實。
我很掛念你。
天氣慢慢回暖了。快又回到去年那種患得患失的青蔥感覺,今年在之後的日子感到不安的時候,到後山走走好了。

Wednesday 23 April 2014

其實我真的沒甚麼。
難道你以為我很好過嗎?很想吐,很難受。每一次都要鼓起很大的勇氣,緊張到咳嗽,乾嘔着露出歡笑。要失控發脾氣是很容易的,要煽風點火是很容易的,要如兒童般撒野也是很容易的。難的是如何令整件事成熟地順利過渡⋯⋯我只是想快點完結。我何嘗不想拋開一切大叫大嚷呢,但是這樣又有甚麼用處?像孩子一般幼稚麼?然而為何我的冷靜卻成為被譴責的理由⋯⋯已經很害怕再看見你們,此事完結後我已不知如何面對你們了。
其實我真的沒甚麼。
我已不懂得面面俱圓了。來自周圍的渴求,要給予建議,要安撫,要周旋,要忍耐,要表示理解。可我也想要依靠,我也想被關心,換來的是「你有必要這樣嗎」。你們每個人辛苦的時候都來找我,然而我辛苦的時候可以找誰⋯⋯晚上按家裡門鈴前,也提醒自己緊記要微笑。其實我很vulnerable,被當成可隨意發洩的對象但也不知能對哪裡傾訴。或者已無處可逃罷。
「沒什麼我已經以為能夠把握」⋯⋯有沒有一個出口,可以擺脫一切?有沒有一個烏托邦,在那裡我不用再裝成熟不用再外強中乾地堅持,躲在黑暗中可以嚎叫可以高聲哭泣,把噩夢哭出來。
其實我真的沒甚麼。

Friday 18 April 2014

陽光普照。草地很溫暖樹幹很溫暖,欄杆也被曬得發燙。身旁的你高高瘦瘦,被我的爛gag逗得嘻嘻哈哈地笑着。我們坐在欄杆上晃着腿,細細碎碎聊着天。「咦你到現在也不懂得正確的握筷子方法麼?」你抓過我的手,邊笑邊比劃着。陽光下你的手好柔軟。我低頭看着你細長的手指,嫩紅的指甲,怎麼如此熟悉⋯⋯我抬起頭細看身旁的此人,果然又是你。

急忙醒來的我恍恍惚惚。

走在馬路上,每個行人都是你的樣子。坐在巴士上,旁邊的乘客都是你的樣子。回到學校,同學們都是你的樣子。我別過頭不想再望。你們怎麼了?「絕交。我們永別。」我又別過頭想逃跑,但迎面撞來的人,有短髮、菇頭、長髮披肩、平頭,全部都是你。幼稚又如何?傷心就是傷心。好多個你撇嘴笑笑,把我撞跌以後便離開了。我坐在濕涼的草地上,抬頭看着少女走過來遞過一把刀,瞇着鳳眼笑說「你自便罷。我不想弄髒我的手。

匆匆逃回現實的我看見天亮,但又立刻閉上眼。我想失憶。

鮮紅的電話吵鬧地響起,爺爺說接電話的人會遭致不幸。我說不如扔掉電話算了,但是爺爺死死盯着我:「接的人一定得是你。」爸爸媽媽扭過頭看我默默點頭。我怕了起來,躲進房間裡關上門。理應行動不便的爺爺此時卻捧着一直鬧個不停的鮮紅電話撞開了門,把電話重重砸向我的腹部。「你接,你接,你已經千瘡百孔,為何不乾脆把它也接了?」他狠狠說着,從地上拾起電話再砸向我的腹部。好痛。我按着腹部哭到崩堤,滿臉涕淚顫抖着問房外的他們「其實我好辛苦,你們為甚麼要這樣?」爺爺爸爸媽媽都木無表情。

我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漏嘴,急急睜開眼幸而感覺到被褥。

她撥了撥厚長的頭髮,在挑燈夜讀。「好忙啊。我還要探望爸媽,現在回不去了。」好像是在住Hall。那麼你還來練習嗎?我想問但無法開口,四處張望,原來我腳不着地,渾身冰冷⋯⋯我被泡在一個裝滿冰水的玻璃瓶裡,放了在她的書桌上。為何與她一點也不熟悉,自己卻會出現在她的房間裡?我貼着玻璃看外面,看她勤奮做essay的樣子。為何是手寫的,不用laptop嗎?她突然抬頭與我四目對視。她輕輕笑了笑,說了句「該換了。」然後高高捧起裝着我的玻璃瓶,摔在地上。新鮮空氣湧進我的空間,碎片插進我的手臂。好冰凍,好痛。

在黑暗中的我冷得醒來,掖了掖被子,但仍是很冷。

頭痛欲裂。我不敢再睡了,可是我好睏。

Monday 31 March 2014

憎恨自己的脆弱。
我想獨自走完所有的路。不清楚這是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但我實在很討厭自己需要別人扶持。我想所有快樂與痛苦,自己默默承受。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愛獨處,反正人赤條條來到這世上也只能赤條條地回去,獨處只是一切歸零罷了。
也許我不配擁有任何的愛。千瘡百孔的人還是自我放逐比較好,反正他們無法計算距離,總是深愛,總是自以為是,那樣不如悄悄消失更好。
我以為我們經得起玩笑經得起低谷經得起赤裸裸的剖白。一塌糊塗的我無法了解你是嗎,我很對不起。如果我不在你是否會比較開心?不如我離開好嗎?不如我永遠消失好嗎?從每個人的生活中消失,就不會再為他人帶來痛苦。我知道你會因此而慶幸,那麼我成全你好不好?只要你們開心就好。
恆常的內疚,這次無論如何也不可以再脆弱。要開心地笑,假裝甚麼事也沒發生過。講出來會很丟臉。
原諒我怕黑。

Wednesday 26 March 2014

有時深夜夢迴數回,發覺最想念的是我們憂傷的時光。
「一起吃lunch嗎?」「陪我斟水罷。」你總是手提着溫暖的盒飯或破舊水瓶邀約,我總是默默無言毫不矜持地站起身就跟你走。然後我們找無人的角落:隱密的紅色bench、人流極少的幾近被遺忘的高層籃球場,或是倚着油漆剝落的、久經日曬不再是紅色的欄杆,開始細細碎碎講自己的心事。
學校飯商的盒飯真是有夠難吃。我們總是沉醉講話,飯都沒怎麼吃,或是無聊地用勺子把螢光芡汁與已漸冷硬的米飯拌勻。有時講到Lunch Prayer完結也還不想停止。兩個人相鄰而坐的獨白,漸漸就覺得安心。
學校的陽光有時很曬,曬過了頭,倚着欄杆看球場都無法睜開眼。但跟你聊天的時候總是有點寒冷,講着講着就會發抖,莫名就覺得很傷。然後講着的那個語速變慢,不時停頓,聽着的那個從不會打斷。
「我懂。」總是這樣回應。我們講過很多的事了罷,忘了甚麼時候我曾在紅色bench上跟你講,我覺得我們好像變成了對方的日記本一樣。是否我們太脆弱,還是我們看到的過於可怕,怎麼可以有源源不絕的痛、滿山滿海的惑?有時講到最深的時候,我們會輕輕摟着溫暖的盒飯,或是你溫暖的水瓶,安撫着那種隱約的如經痛般的執迷。
用文字才可以把自己所有幽暗的心聲道出。有時覺得我們促膝長談十夜也不足夠,寫一千頁信也不足夠,我會真切為你的淚你的放縱而痛,或許你也有為我的笑我的麻木而痛罷。有甚麼比找到個懂你所有嘮嘮叨叨心底話的人更安心?
兩個像亂麻般過於容易感傷的腦子碰在一起的時候不知會不會壞掉,但講起從前,我發覺自己最想念我們倆輕輕述說憂懼傷痛,摟着手邊溫暖的這種時光。
你隨時可以找我,我總會坐在紅色bench上等你。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裡,我最喜歡你。」

Monday 24 March 2014

為何我總是如此羞怯呢。這種內向到極端的程度,經常令我內心糾結不已。我難道就是大庭葉蔵這類人麼?實在不想承認。
雖然是很喜歡小孩子,卻不懂與他們溝通。總是,總是很害怕。也不知道是在害怕甚麼,明明一看見小孩子便母性大發的傢伙,卻對自己的面容產生莫名的自卑感,害怕自己會嚇到孩子。結果把孩子摟在懷裡卻只懂溫柔微笑輕輕搖晃靜靜畫一大堆可愛圖畫,卻無法與之開玩笑無法正常交流。明明看見小孩子會高興得臉紅,接近他們時卻變得像啞巴,只會傻傻地笑。未來應該還會以接觸小孩子為業的我,與孩子交流卻是我的死穴。比小孩子還怕生,應該會被恥笑罷。
雖然是把「謝謝」掛在嘴邊,想認真地道謝時卻講不出口。明明是經常對小恩小惠感謝的傢伙,到面對旁人的大恩大德時,心裡漲滿濃濃謝意卻面有難色吐不出口,結果被誤會是沒心沒肺的人。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恐懼太熱情的道謝感覺浮誇,結果只會結結巴巴道謝,然後獨坐一角,貌似對人愛理不理實質上是在心裡回味被旁人施予恩德的幸福感。
去年,數學白癡的我得到老師悉心的指導,一直對老師心存謝意。忘不了老師每一課也帶來一大堆練習,教我腦袋不靈光的話如何也可在公開試中靠細節取分。忘不了最後一節課,我還是犯了愚蠢錯誤時老師依然溫柔微笑,卻掩飾不了失望,趴在桌上嘆氣的樣貌。忘不了我在考數學那天手握老師手繪的MC練習緊張至肚子疼。忘不了考完以後與K在巴士站上大嘆應該考砸了,然後在車上翻翻老師的練習,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他在最後一頁寫了句「無論考成怎樣也不要害怕,老師支持你,add oil」。忘不了那天午後自己犯賤,在網上查看補習天王發出的考題答案,驚覺自己錯了好多,數學應該只有2了。忘不了那天晚上爸爸問我考得怎麼樣,又叫我致電老師報告並道謝一下,然後我想起浪費了爸媽好多金錢,浪費了老師好多心血,努力拼命了這麼久還是徒勞無功……抵受不住脫韁的歉疚就急忙躲進房間裡。忘不了最後還是接了老師的電話,他的話我卻一點都無法聽進去,不停說着「對不起」,掛線後我關了燈鎖了門,在黑暗中帶着歉疚哭到失控。
雖然很掛念各位,然而總是恐懼自己太肉麻太黏膩,結果旁敲側擊地騷擾別人,卻害臊得無法坦白「我只是想你而已」。即使平時大大咧咧地呼喊着「hey!很想各位」,然而要沉靜下來認真表達思念就害羞得面紅耳赤。例如有時在電話裡聽見H表示「好掛念你啊」我總會抿着嘴露出電話另一方的人無法看見的微笑,但卻做不來歡樂地回應「本人也是啊」。S不停寄信來,向我傾訴思念、憂慮、心事等,然而我的回信沒能快到能及時安撫她。諸如此類的事情每天發生,然後我總是在晚上沿着枕頭後悔,為何不告訴各位,我每晚也夢見你們呢。 
連謝謝、抱歉和思念也害羞得難以說出,變成像木頭一樣外表冰冷的毒男。其實我並非無情無義的,但我社交上的拙劣令人無法體察我內心真正的想法。然而我只能令人憎惡地把所有感情都留在體內翻攪着,無法脫出內向的囚籠。
是很怕尷尬罷。是死愛面子罷。為何我如此難突破自己害羞的障礙呢,這樣下去我要與世界格格不入了。

Tuesday 18 March 2014

Wenn ich dich liebe, was geht es dich an?    Kathinka Zitz-Halein 

Wenn dir mein Auge mit trunknem Entzücken
Folget, so weit es dich sehen nur kann.
Wenn deine Worte mich innig beglücken,
Wo ich sie höre – was geht es dich an?

Bist du der Stern mir, der Strahlen versendet
Auf meines Lebens umdüsterte Bahn,
Bist du die Sonne mir, die mich verblendet,
Wenn ich dir gut bin, was geht es dich an?

Bist du die Gottheit, die still ich verehre,
Zu der ich hohes Vertrauen gewann
Und ihr im Herzen errichtet Altäre -
Wenn ich dich liebe, was geht es dich an?

Wenn ich nichts fordre, so mußt du es dulden,
Was ich an Opferrauch für dich ersann;
Was ich auch leide, ist nicht dein Verschulden,
Und wenn ich sterbe, so geht’s dich nichts an.


我又怎會懂德語呢?都是看翻譯的版本才知道此詩的內容。然而翻譯版本的文筆太蹩腳了,放上來都覺得羞恥。於是請閱讀原版罷。
這是首很迴腸蕩氣的詩,一讀就很喜歡。人們多以為作者是歌德,但其實是位與歌德同時代的德國女作家。
有時候,你有很多深厚的情,非常依戀非常掛念他人,然而卻可能只感動了你自己,對別人來說只是無聊的累。於是,與其不斷傾訴,令他人心生歉疚,不如靜靜埋藏心底,讓思念悄悄在黑暗中爛掉,或許更好。如此即使你自己痛苦難耐,至少別人還可安然活着,不受你的傷感騷擾。不打擾他們,就很好了啊。
對呢,即使我如何牽腸掛肚如何椎心泣血,通通也與你無關罷。即使春暖冬寒,也不能強求他人同在,始終最後所有的路還是要自己默默地走。掛念又有何用呢,在獨處中一人靜靜死去也與人無干。
你們還過得好嗎。「我好掛念你。」這種話講到口臭了。其實我只是太黏膩而已。

Wednesday 12 February 2014

我不能再用我的齷齪來麻煩他人了。
好疼痛。然而展示痛處給別人看,是最蠢最自以為是的行為罷。說甚麼傾訴心事,其實只是個自我膨脹的中二病。
這樣說對嗎?
「我再沒勇氣向你講舊時。」為甚麼我的雙足總是被痛苦往事纏着?原來一直未能忘記過去,說是放下了不痛了但原來不是。

卑鄙的混蛋,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多麼無恥?為何那樣纏擾別人不放,為何那樣輕易相信別人?為何那樣坦白?為何那樣骯髒?為何那樣卑劣?
難道你已沒有自知之明,你是如何地中人欲嘔嗎。
難道你以為剖白會令人憐憫你嗎。你只是個喜愛自虐的憂傷的肉球,蠢鈍莫名,怯懦莽撞。別人只會對你的傷口評頭品足,然後就會離開。犯得着那麼費心了解別人嗎。
難道你忘記了自己是如何自作聰明,最後總看錯人了嗎。

為何還自吹自擂呢?
不如你靜靜萎縮、腐爛,不要再在這個世上佔地方了。不要再存在了。你這個人,連存在也不配。在鏡子裡看見你的樣子,就很想嘔吐。
其實你那樣想人了解你,卻又怕人了解你。但你又是誰呢?誰那麼有空聽你這些骯髒的廢話呢?

一段關係,例如友誼,是有限額的。你下墮得那樣快,交心得那樣快,已經預支了整段關係裡所有的價值。然後這段關係過早地再沒有價值了,交心完畢了,他們就會離開。難道還不明白嗎?
所以泛泛之交才能長久。你太重情了,所以才笨。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我真的很抱歉。
只是帶來煩惱,做事畏首畏尾。小人長戚戚,我那樣膽小,只是因為我卑劣罷。
「膽小鬼連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
⋯⋯
我是不是傷得太重了而不自知?
我的心,真的很痛啊。正在抽痛着,四肢麻木,可是我不敢哭了。

Monday 6 January 2014

短暫的寒假過後,眾人又陸續回英國去了。
他們的回來似乎都沒甚麼真實感。或許這次我是見得他們太少了,平時總靠手機聯絡,總覺得有點像他們根本沒回過來似的。爾後他們又匆匆離去了。
很不開心。
我知道這樣的自己實是非常離譜非常自私,但我實在不能自已。開學那時因眾人離去而生的莫名落寞,此時也明瞭了。
眾人所去的英國,我從未去過,對她的認識僅限文藝作品裡的刻板印象。英國於我而言其實是像個陌生星球般的地方。即使傳來多少照片,我仍是無法體會他們的新世界。我這人到底比較遲鈍,要依靠五感來體會世界,才會產生共鳴感。各位,到了一個我無法體會的陌生外星球,到底每天是如何活着?五感在異世界擴張之時,到底各位抱着甚麼的想法?我無法切身感受,無法親身了解,聽着他們的講述,只是像聽一個說書人講陌生的傳說一般。
大家的世界與我的世界已然沒有像以前那麼多的交集。我沒有奢求大家要一直與我同在,記得小時母親也說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知道即使大家留在香港也不等於能經常見面⋯⋯但是,現在身處在異星球的各位,很unreachable。你們現在好像只是平面地存在於我腦中,就像小說人物一般。好像小王子的玫瑰一般。
現在,你們在想甚麼呢?你們與甚麼人一起大笑着呢?看着甚麼樣的景物?爲甚麼東西感到疲累?每天在吃甚麼,有否掛念牛肉薯餅?寂寞的時候,會依靠誰呢?
我不清楚這種牽腸掛肚的痛苦感覺是不是叫做「想念」。不知為何這次大家的離去令我很失落,其實,我也未必是各位最重要的人罷。何解我會感覺這樣難捨難離失落得難以入眠呢。
每次大家要離去,即使心知肚明他們幾個月後就又會回來,即使心知肚明大家只是為了自己的前途,但本人還是會無法自已地落寞。是無法控制、脫韁般的傷感。
「不如大學選擇在香港讀好嗎。不如回來好嗎。」這種自私醜陋的想法常常在心裡默默地冒起,又被我硬生生地按下去。「希望各位能留下」,這種想法很無意義,很任性,也很自私,我不可以再這樣想。
大家的笑容和零零碎碎的玩笑話,經常像殘存的菲林片一樣斷斷續續在我的腦中播放。然而我的記憶力不太好,殘存的片段播放不了多久。我經常暗暗地希望各位快點回來,以新鮮的笑貌補充我腦內的片段,然後告訴我你們一直過得很好。
不要哭啊。真是個傻孩子。